斯维因回到自己的居所,一抹刀刃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他的咽喉。
“没有收获,嗯?”他感受着钢铁的寒意,轻松地说,没有一点恐惧,“泰隆,我说过,杜•克卡奥将军的消失是他自己选的,我找到的线索说不定也是他留下的幌子。”
眼前的年轻人是诺克萨斯的传奇刺客,曾效命于杜•克卡奥将军,他的兜帽将整个脸隐藏在阴影之下,却让斯维因看得更加清楚。
“你会对这次的目标感兴趣的。”斯维因说,“一个剑客,还带着另一个诺克萨斯的叛徒,很强大,说不定能击败你。”
泰隆没有出声,但统领从他的思维里读到了不屑。
“我并不觉得你能独自完成这个任务,”当斯维因说到这里的时候,泰隆的拳头猛然握紧了,“所以,我要求你和将军的女儿一起行动。”
“和她一起?你在小看我?”
“不不不,怎么会呢。”斯维因将亚索的画像丢给泰隆。
虽然那几个失败的士兵还没有回来,但死去的莲芝为统领提供了绝佳的视野,透过令人恐惧的黑暗,他知道了一切。
“我刚刚去见了那些将军,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个聪明人。”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泰隆说,“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我非要和那个诺克萨斯的耻辱一起行动?”
斯维因叹了口气。
“你看,因为我的手下净是蠢货,除了武力一无是处,”他说,“如果你还不懂,我就要怀疑你也是其中一个了。”
这个帝国病了,在苍白女士几百年的干涉之下,这个国家已经成了一架战争机器。然而除了战争,它什么都没有。
达克威尔被乐芙兰所蛊惑,他将武力至上的糟糕风气贯彻到了整个国家,在他的统治之下,诺克萨斯虽然短时间在战争中取得了不少胜利,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它的脆弱。
这个国家需要变革,然而聪明人大多都被黑色玫瑰所吸收,留给他的只剩下军部,但军人和政治家是玩不了同一个游戏的。
“你想要他?”泰隆疑惑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像,从亚索的外貌特征中,泰隆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家乡,“这可不容易,艾欧尼亚人,我们很难……”
在他能够说完之前,斯维因就失去了耐心,泰隆被巨大的力量抛出了这个房间,然后狠狠地落在地上。
即使被这样粗暴地对待,泰隆也没有失去理智。他曾向杜•克卡奥效忠,唯一的原因就是将军比自己强,而现在的诺克萨斯统领也一样。
在房间内,斯维因缓缓地坐下,拿出一张信纸,尚存的右手拿起烫金的钢笔,开始他的书写。
他出生于贵族之家,几乎可称得上是通用语的书法大师。
“亚索亲启。”
“不必疑惑,我是诺克萨斯统领,杰里柯•斯维因。”
“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要你为诺克萨斯效力。”
“我的眼睛能看到很多,比如,我曾窥视过你的内心。”
“我看到了你对于诺克萨斯的了解,但令我疑惑的是,更多东西被隐藏在阴影之下,而我竟然看不透那份阴影,除了几个特别强大的人之外,这种情况在你这种弱小的人身上发生,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我甚至可以告诉你,连你们的刀锋舞者,都没法躲过我的眼睛,你却做到了。”
“但我知道你的恐惧,你珍视与害怕失去的东西。”
斯维因并不介意对别人说一部分真话,尤其是他想要对方的忠诚时,适当地透露一些威胁有助于将对方拖到谈判桌上来,而恰到好处地暴露一些自己的底牌能展现自己的诚意。
虽然目前的亚索还没有太多资格与斯维因讨价还价,但这种费时费力的交流是必要的。
这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诺克萨斯统领还要与更多人做同样的事情。
相比于帝国内部,亚索这种外乡人更加纯粹,被黑色玫瑰腐蚀的概率更小,只要拿出利益,就能成事。
“你当然不会相信我,你也不会理解为何我要给你写这封信,但在诺克萨斯,昨天的敌人变成今日的队友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你将是我的第二个盟友,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比如有关你身边的那个诺克萨斯女孩,再比如……帝国与艾欧尼亚的关系。”
“好好地考虑一下吧,诺克萨斯不怎么讲究先礼后兵,不过我愿意给你这些优待。”
“顺带一提,我的第一个盟友是德莱厄斯,诺克萨斯之手。”
“杰里柯•斯维因。”
好好地将信纸塞进信封,一只渡鸦扑腾了几下翅膀,落了下来,带走了他的消息。
“小人物总是会发挥他的作用的。”他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牺牲必不可少。”
……
“hasaki!”
狂风沿着直线席卷而出,将木料抛入空中,撕扯得粉碎,化为点点木屑落在地上,亚索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才刚刚恢复了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出来试试招。
“威力一般,不过这主要是因为你现在状态太差,控制时间很长,很适合搭配你那招绝息狂风斩。”易大师点评道,“素马长老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没有这等造诣。”
亚索还尝试过能不能将暮光之道融入吹出的风中,可惜他在均衡之道上的造诣还略显粗浅,不足以支撑他天马行空的想法。
“我怎么也得比老师强,总不能一代不如一代吧。”亚索席地而坐,两只手撑在身后,这样的身体状态使用斩钢闪多少还是勉强了些,他得用很大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有没有什么认识的船长介绍一下?”
易大师年轻时曾游历四方,见多识广。
“船长?”他愣了一下,“你想去哪里?”
亚索伸了个懒腰。
“我觉得这事儿没这么容易结束,就算他们放过锐雯,也至少要把剑拿回去,与符文搭上关系的玩意儿,不说引发战争,至少也得明里暗里斗一下。”
易大师表示爱莫能助:“我知道的船长好像都不怎么走运,不是被海盗劫了就是没交税,遇上了海难……你好像被发现了。”
“亚索!”阿卡丽怒气冲冲地抓住他的后衣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虚弱!又跑出来玩,说了多少次了也不听,赶紧回去躺着!还有易大师,你怎么也陪着他胡闹,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无极剑圣笑着认了错。
“我真的没问题……我是说我还需要休息。”亚索刚想反驳,随即感觉到自己腰间的软肉被结结实实地拿捏住,当场认了怂。
“真是的,好可怜啊。”阿卡丽娇嗔着,轻轻地抚摸他身上的绷带,脸上写满了心疼,“你们回来的时候真是吓死人了,那个白毛女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她也是想不连累我们,换成你,我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你还替她说话,我才不会害你变成这样呢!”
阿卡丽在亚索哭笑不得的神情下扶着他站起来,好像他真的连走路都困难似的。
“亚索,我要成为可以保护你的人。”
突如其来的严肃宣言让亚索说不出反对的话。
他想了想,眨了眨眼睛。
“那我估计,我只能努力成为一个跑得快的人了。”
在阿卡丽疑惑的眼神下,他补充说,“嗯,毕竟我的外貌太遭人嫉恨……不跑快点,可得把你累着了。”
“你又用这种乱七八糟的话来敷衍我!”
阿卡丽有些抓狂,“你到底懂不懂少女心啊!”
这时,就在他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