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瓦澜拿着圆盘,念念有词,圆盘上渐渐笼罩上一团漆黑的幽影,他把圆盘按在自己胳膊断了的地方,让幽影包裹住受伤的部位,等到幽影散去之后,他动了动胳膊,显然伤处已经完好如初了。
紧接着他重复相同的动作,把那个圆盘放在天继红肩上的伤口处,天继红只觉得忽然间有一股凉意压下了伤口刚才还很严重的疼痛,紧接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血止住了,新的肉生长出来,很深的伤口几秒钟就恢复了原状,连道疤痕都没留下。清凉的感觉迅速传递到他的全身,他之前所承受的伤痛居然全都以极快的速度悄然消失了。
“那个,谢谢。”天继红也不想欠人人情,正向转动钰猪龙半周,把之前拿走众人的东西返还到众人手中,算是将人情还上。
“没事,一个治疗术而已。”瑞瓦澜微笑看着天继红复杂又惊讶的目光。
“你有这本事,好好的医生不做干嘛搞封建迷信?”天继红试图劝说眼前的人,这瞬间就能治好伤口的本领,换到他原来的那个世界,有此人在得少死多少人啊,要是他的青年队队伍或者现在的山海三城里有这么一名军医,后勤治疗还是问题?
“好了,有些人就像你大哥说的那样,总是喜欢求神拜佛,把希望寄托于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薛胧凡指桑骂槐地想劝说天继红想开点,看外表,这个薛胧凡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头黑色短发,穿着贵族的常服,只是相貌非常漂亮,美得不似凡人。
“虚无缥缈?”瑞瓦澜不屑地看着薛胧凡和对薛胧凡投去赞成目光的天继红,“你口中的虚无缥缈,不过是在形容不存在的东西。在一个神祗可以被证明存在的大陆上,我看你的言行和你的顾女神才是虚无缥缈。”
“顾女首长不是神。”薛胧凡耐着性子给对方纠正,“神是不存在的。”
瑞瓦澜冷笑,一副不屑置辩的神色,“我保留我的意见。”他说完走到天继红身边,拉过后者的手握住圆盘,然后默默念诵着什么,一股凉爽的清流般的感觉从圆盘中突然出现,化为幽影萦绕在天继红的手心里,凉爽的感觉让天继红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这就是神力,它可以化为治疗的力量,即刚才的神术。”
天继红不自觉地回溯这股力量,想找到它的源头,也在同时感受着它的波动,这力量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和那个叫纱珥的声音好听的女子如出一辙。
他有些贪婪地想继续探索,但这股力量的波动忽然间变得急促,似是主人感到有人在沿着这种力量偷窥而变得嗔怒,天继红立刻撤回自己的感知,委屈地把意识缩成一团,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竭力向对方表达“我只是好奇没有恶意啊”。
力量波动小了下来,对于他的做法力量的主人显然很满意,似乎那声音好听的女子在笑着说:“这小东西。”
这种感觉真神奇。天继红想起他小时候,总能注意到一些别人无法注意到的东西,直到他的父母拿着鸡毛掸子去追打他说他胡说八道。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存在与被承认那是两码事,一个事物存在与否,并不在于它在事实上是否出现过,而是在于它是否被统治者认可。统治者说不存在的东西,即使真的存在,也会被彻底抹杀。
换个路径,天继红顺着这股力量的传递途径逆向进行探索,开始只是一股力量,一路走下去忽然碰到了一个中转站,这个中转站十分深奥,似乎是一张横起来的大网,在二维平面永无尽头,天继红干脆不在二维平面探索它,另辟蹊径从三位高度穿插过去,很快穿过这层大网进入了一个诡异的路径,他巧妙地找到了从诡异路径到其源头最短的距离,一瞬间就到达诡异路径的来源,那是一方永无止境的昏暗天地,他本来可以直接用意识跑到里面绕一圈的,但是这个地方是对他封锁的,他没有“钥匙”打不开,进不去,“剜门撬锁”的本事他倒是有,不过他不好意思惹这封锁的主人,怕人家知道了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人家刚才还关注他来着。
因为那个圆盘——也就是圣徽是瑞瓦澜的,瑞瓦澜在天继红感受那股神力的同时也在通过圣徽监视着天继红的感知流动,结果便是他越监视越心惊。
神术施法的流程无非是这样,每一个神都有自己的领域,比如黑暗之神的领域是黑暗,光明之神的领域是光明,信仰这个神祗的牧师都可以用精神访问这个领域。神祗在每一天会把神术分发到领域里,设置一个访问权限,每天牧师凭借各自的访问权限到领域里领走神术,这就像一排储物的箱子每人一个都有各自的锁一样,每个人都领自己箱子里的那些,不会错领别人的。
但这时的神术还不能用,还要将其放在魔法网络(简称魔网)上准备好,借助魔法网络这个媒介,在需要的时候通过一系列的引导释放出来。
所以要当牧师一类的神术施法者,对感知的要求相当高,首先这个神术施法者需要感受到神明的喜怒哀乐,了解神明想要他做什么,这样才能取悦神明给他神术,其次就是神明给他神术他还能找到地方领得到,要是连神明的领域都感受不到,连神术发放到哪都找不到,那就是神明想给他他也接受不了。而以上两点,都极其需要感知这一属性。
这个乙一,居然在没经过训练的情况下仅仅凭借这一股近乎没有的微小神力直接接触到魔网还差点进了阴影领域,这种高感知天赋几十万人之中估计都没有一个,若此人不能收归己用,也绝不可留着,不然日后投归别人门下当了别的神的牧师就是个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