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俩无忧无虑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天一大早周家兄妹还没出门,就听我外面传来“哐哐”的敲门声。
周定斌打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站的竟是满头大汗的小李子。
“老大,我妈好像是病了,这可咋办呀……”
周定斌话不多说,和小李子一前一后下了楼,冲进了李家。
只见李妈妈瘫倒在灶台前,满头满脑都是虚汗,怎么叫都没有反应,只是“哎哟哎哟”的倒吸着冷气。
“快,你到单位里跟孙主任借一下自行车,我们这就去医院。”周定斌冲小李子喊道。
小李子一个健步冲出门外,随后而来的周芯则帮着周定斌把李妈妈背到了他的背上。
两人背着李妈妈快步的走出职工宿舍,不久就看到小李子推着二八大杠朝这边跑来,后面还跟着孙主任和几个单位里的男职工。
“这咋回事啊。”孙主任喊道。
“不知道,可能是阑尾炎一类的病,先到医院去再说。”周定斌回答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孙妈妈扶上后座,周定斌则在前面把持着车头,一群人扶着李妈妈跟在后面一路小跑,朝着市医院的方向跑去。
等到了医院一群人又是一通忙活,孙主任跑上跑下,这才给李妈妈安排了一张病床。
很快之后医生的初步诊断结果出来了,李妈妈得的是胰腺炎,说白了就是长期吃不好外加积劳成疾。
看来李妈妈这么急着退休并不完全是为了给儿子腾位子,这些年来她一个人操持着整个家,不但把小李子拉扯长大,还照顾着周家兄妹,身体早就不堪重负。
尽管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大问题,但现如今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南国影院不是那种可以养活几千上万人的大单位,没有自己的医院学校,只能承担员工基本的医疗费,说白了就是人吊着不死,但要得到更好的治疗,那就需要家属自己想办法了。
小李子刚进单位拿的还是实习工资,李妈妈的退休金只剩下之前工资的一半,平日里光是基本的生活花销就很拮据了,现在李妈妈看病还要增加额外的花费,这无疑让原本就吃紧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时候周芯的学校又发来通知说要交最后一个学期的学费了。
尽管学费只要区区的几块钱,可现如今的周家兄妹是一分一毫都拿不出了呀。
周芯还觉的奇怪,她说之前都没有听学校说要收学费,不知道怎么这时候突然要收钱。
为此周定斌亲自跑了一趟学校,这才得知原来此前周芯入学的时候就交过一次学费,只不过当时是李妈妈帮她垫交的,一直没有跟他们兄妹说而已。
下学期的学费其实早该交了,只是李妈妈一直跟学校方面申请暂缓缴费,校方也念在很多学员的家庭情况不好,因此对于他们的学费是一拖再拖。
现如今李妈妈病倒了,这钱自然就没了着落。
那个时候高考是需要学校帮报名的,不允许个人报名。
在村里的还有生产大队或是人民公社帮着报,城里的报名方式就只剩下学校和少部分单位,而南国影院这边因为有夜校的名额,因此自己不能再另外报名。
这就意味着如果周芯再不交学费,就会被学校清退,从而失去高考的资格。
眼看着再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如果这时候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周芯无疑要抱憾终身。
尽管周芯自己也表示愿意退学,到外面去找工作补贴家用。
可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心中有多不甘。
更何况就算她愿意周定斌也不允许。
作为一个当初就是从小镇上一路考进重点大学,靠着知识改变命运的商校高材生,他比任何人都深知知识,或者说学历在未来的重要性。
只要有他周定斌在,就不会让李妈妈吃不上药,更不会让妹妹辍学。
一个男人要是没有这点担当还算什么男人!
钱钱钱,真是一文钱难死英雄汉,无论是哪个时代这玩意儿都能害死人呐!
“老大,这可怎么办……”李妈妈病倒之后,小李子整天都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连工作都做不好了。
万幸孙主任体谅李妈妈身边没人照顾,直接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还不扣他的工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外人的帮助也仅限于此了,这年头谁家都是紧巴巴的,很多家庭甚至是寅吃卯粮,根本不可能从经济上帮助他们。
要挣钱还得靠他们自己。
上哪弄钱去呢?
“没事,有我呢。”周定斌这个几十年后的工商管理硕士陷入了沉思,当初他是拿着家里东拼西凑的五十万元跟人合伙创业的,虽然也是一路坎坷,但至少还有一笔启动资金。
现如今他两手空空,正是从零到一最艰难的时候,他要上哪去弄这第一桶金呢。
坑蒙拐骗那种违法的事情他是不屑于做的,不只因为那些违法行为风险太大,另一方面收益也太低。
按照周定斌的观点叫“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是一种“不可持续性经营”。
怎样才能安全且相对快速的挣钱,渡过眼前的难关呢?
周定斌是抓耳挠腮,到了后来甚至浑身乱挠。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在口袋里摸到了一样东西。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那个小姑娘送他的水晶手链。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手链,周定斌突然眼前一亮。
开一个首饰工厂?别开玩笑了,有那个启动资金他就不愁了。
眼前的手链让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电影院门外那些人山人海排队买票的群众。
正所谓人气就是财气,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无本挣钱的办法。
尽管那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