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达米当然拒绝。
少年托索脸色阴沉的回到他的小团体中,像一条豺狼一样,狠狠的盯着达米。
梅森也远离了达米,没人愿意惹麻烦,这里可不是什么交朋友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过来了。
这是一个壮硕的人,年纪应该是队伍中最大的,一头短发,脸上有疤,倒是和帕帕米很像。
达米猜测,他应该也是从灰指骨来的。
“认识一下,隆颂。”
他向达米伸出了手,这让不远处的少年托索睁大了眼睛,喝道:“你怎么敢?”
“小雀鸟,你总是这样叽叽喳喳的。”
隆颂无视少年的威胁,继续伸出手。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这句话果然不假,达米也不扭捏,握住了隆颂的手,接受了这份友谊。
“达米。”
“很好。”
隆颂看出达米的成熟和聪明,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所以他才愿意过来帮一把。
隆颂将达米邀请他的小团体中,看得出来一个由圣所仆役所组成的小团体。
小团体有四个人,除了隆颂,还有一男二女。
那个男孩没有隆颂强壮,但眼神阴狠,看上去也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
“小波格,还有米琳,波琳两姐妹。”1
隆颂为达米介绍着其他人,但他们有些排斥达米,这是一种本能的反感。
毕竟,达米和他们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当然,达米也没有心思扮演知心朋友,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咬他的干面包。
见到达米的干面包,隆颂几人默默的收起那几块掺杂沙子的黑硬面包。1
“要下雨了。”
达米放下嘴边的半块面包,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呢喃道。
隆颂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道:“最好在今晚之前收敛好尸体,不然…”
在下午一两点,队伍抵达了坚牙屯。
这是一个围着寨墙的屯,它的规模已经堪比一个小的村庄,现在它死寂无声。
作为坚牙屯覆灭事件的间接参与者,达米来到此地,心情有一些微妙。
在进去前,达米分配到一块面纱,上面带着草药味。
在寨墙里,尸体遍地都是,老人孩子居多,男性的尸体反而见不到几具。
达米自然知道原因,无非是当时都去劫掠硬泥屯。
“已经轻微腐烂了,得尽快火葬。”
领头的老修士一边戴上面纱,隔绝疫气,一边分析着。
“你们几个两两组队,搬运尸体,堆到一起。”
老修士指挥着,整个队伍立马完成组队,看样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事情了。
达米和那苍白少年组成了一队。
“我叫多兰,来自卷心村,也是托索的朋友,先前托索做得有些过分了。
如果你熟悉他,就知道他不是表面的那样。”1
苍白少年自我介绍着,似乎为中午的事情做解释,尽管这解释在达米看来毫无意义。
“我并不介意。”1
达米假笑道。
“我想我们还是先完成工作比较好,如果天黑了,这里可算不上安全。”
“当然。”
多兰笑容一僵,在达米的催促下,开始搬运尸体。
这一些尸体,已经微微浮肿,那无血色的皮肤上,透着青紫色的尸斑。
达米注意到隆颂他们,在搬尸的同时,手脚并不干净,在摸索尸上的财物。
“泥巴种,自由民的尸体也摸。”
那个少年托索,大声的对隆颂几个嘲讽,只不过没几个在意,大家都在干这事。
“对于隆颂这一些已满十二岁成年的人,圣所已经不再提供免费的餐食了。1
自由民身上没什么值钱玩意,但对这些人来说,也接触不到更有地位的尸体。”
多兰在达米身边说着,故意说给达米听。
“这算什么意思,点明隆颂几人的卑贱,让我远离这伙人。”达米心想着。
达米没在意多兰的话,他想起令一个事情,沉声道:“这似乎犯了戒律。”
在《黄昏老妪的告诫》中,其中一条就是不得亵渎尸体,这是最高戒律的几条之一。
一旦触犯,几乎和渎神无异。
多兰摇头失笑,指着那几个人,道:“虽然仆役也有机会服侍神祇,但对于他们现在来说,吃饱饭无疑更加重要。”
达米沉默了,他看着低头红着脸摸尸的隆颂几个,觉得和曾经的尤尔芬很像。
“轰隆隆~”
闷雷滚滚,湿气裹卷,淅淅沥沥的小雨,滴落在坚牙屯的烂泥地上,只一小会儿,就形成了水坑。
这闷雷也惊醒了酣睡中的老修士,他在最大的一顶窝棚里,对着雨中的一众人招手道:“放下手中的尸体,进来躲雨吧。”
“看来得在这里过夜了。”
众人钻进窝棚里,这时候那个信鸽梅森又来到达米这边,絮叨的说道。
“多兰和你说什么了?”
“你在和我说话?!”
达米明知故问道。
“呵呵!”
信鸽梅森干笑两声,“在圣所中,很少有人敢得罪托索。
别看那个隆颂似乎在庇护你,他那一伙穷鬼,一旦被黏上,相当麻烦。
我看多兰有意结交你,你就顺着台阶下来。”
达米看着外面的雨水中,仍在努力摸索尸身的隆颂一伙人,沉默了小片刻。
“这么说,你也是托索的小团体一员。”
“我是一个中立派,没人惹我,我也不惹别人,只靠独家情报来赚钱。”
“我很好奇,你的情报来源。”
“你问到了重点。”梅森像被搔到痒处,得意的道:“一开始,我只是个秘密爱好者。
后来,我用秘密换取秘密。
再后来,我的秘密实在太多了,我就找到需要秘密的人,高价出售它。”
梅森拉着达米,挤到窝棚的最角落。
“嘿,我这里有一个新人必须知道的秘密,我拿它和你的秘密做交换。
我保证,这个秘密价值很高,提前知道它,对你成为一个修士有帮助。”
达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本能的排斥分享秘密。
“别急着拒绝。”梅森拉住达米,小声道:“你不想知道修士们从事的非法研究。”
见达米听进了他的话,梅森放下心来。
每一个新人,在他说了这一句话后,无一不对他的秘密感到极度好奇。
“在这里-鸠鸟圣所,如果没能参与修士的非法研究,那么基本上就断绝了成为修士的可能。
达米,你想被修士们所排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