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不对劲……
安鲁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伸手触及这具尸体的表面,在这具尸体中蕴含着某种强大的魔法波动,与冰龙部落的大蛇人一模一样。
但是,也仅仅是一样而已,它没有唤起安鲁心中渴望吞噬的情绪。
这具尸体……不是大蛇人。
魔法的波动在安鲁的手中浮现,除了恐惧术、加速术之外第三种属于安鲁的天生法术被释放出来。
解除魔法!
相对于前两种天生法术而言,安鲁这个法术在战斗中用的比较少,倒也不是说这个法术有什么问题,这个法术可以解除并终止一个施展在敌人或者敌人兵器上的正在生效的法术,也可以暂时性地压制魔法物品的魔法能力,可以说相当有用。
只不过,在密卡大沼泽,需要用上这个法术的情况并不多,因为很少有懂得魔法的敌人,之前在白甲部落碰见的那群披着寒冰铠甲的精锐蛇人倒也可以适用,可以用来解除他们身上的寒冰铠甲。
只不过这种解除魔法是单体解除,只能解除一个,所以就没有太多使用的必要了。
毕竟,加了铠甲一样会被他一刀砍翻,没什么区别,与其用上几秒用法术解除武装,倒还不如多砍一刀,直接将对面砍翻,省事多了。
但是,在这里,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随着解除魔法立即被释放出来,安鲁从这一具尸体上感受到了两股强大的法力反击以及一股微弱的法力波动,这属于三种截然不同的魔法。
解除魔法只能够与那微弱法力波动所代表的法术进行解除,对于那两股更加强大的法术却是无能为力。
很明显,在这具尸体上施展两个法术的施法者非常强大。
但随着那股微弱法力波动所代表的法术被施展出来的解除魔法所终止,那两道强大的法术似乎也失去了某种联系与平衡,从这具尸体中消散。
法术效果正在消失,这具尸体的真实模样被展现出来——只见这具身体干瘪了下来,缩水了一大圈,那原本存在的魔法波动也不见了,展现出他平凡的真实模样。
这不是大蛇人。
这只是一个被施法的普通蛇人。
“变巨术、魔法恒定术……但是,这不应该,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切的速度发生太快了,年老体衰的多罗长老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这具属于冰龙的尸体就已经变成了普通蛇人微不足道的尸身。
但是多罗长老毕竟还是一位实力相当不错的蛇人尊敬者,在那两道法术消散之前,他通过法力变化与法术特征判断出了这两道法术究竟是什么法术,一时间不由得失色。
变巨术,一种在性质上类似加速术的法术,能够作用到一个蛇人身上发挥效力,一个蛇人在法术持续时间内会迅速成长,身高加倍、体重变为八倍……最终得到巨大的体型加成。
魔法恒定术,一种可以将其他特定法术的效果恒定为永久状态的法术,而变巨术正是其中之一。
这两个法术加起来,确实能够塑造出一个所谓的“大蛇人”,但问题是这两个法术结合起来虽然强大,但是在被施法者死亡后,两种法术都会失效,暴露出被施法者的真实状态。
只不过,一时钻入牛角尖的多罗长老却是忘记了——身边的大蛇人在刚才可是向着这具尸体施展了一个解除魔法,才成功解除了尸体的法术效果状态。
而安鲁双眼一眯,作为解除魔法的施展者,他顿时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两种本来要被施法者死后彻底消散的法术在第三种法术的作用下被保持住了状态,使得这个有着白色鳞片的蛇人得以冒充冰龙大蛇人的尸体。
这是尸体被掉了包,还是……他根本没死?
安鲁一时间也动摇了,心中开始犯嘀咕,原本,安鲁以为这份魔法契约应该是达达山姆的手笔,以那个高阶信徒的施法能力,想搞这些替换气息的操作,简直轻而易举。
因为在历史上,达达山姆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坑杀过很多位于东方疆域的蛇人部落,这也是一个佐证。
但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现在仔细想想,达达山姆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去雇佣卡门刺客团刺杀自己,至少安鲁自己是想不到的,除非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冰龙大蛇人就不一样了,他与自己是真的有大仇恨的,或者说,三龙部落的三个大蛇人与自己都有仇。
也许,当真是冰龙大蛇人委托白甲部落与卡门刺客团签订了魔法契约,白甲部落虽然是签订者与保存者,但是,卡门刺客团的魔法契约来自于东方托比亚城邦,在效力上具有着强烈的指向性。
因此,作为真正的支付者与雇主,其气息必然会留在另一张魔法契约上,这是魔法意义上的指向,即便是冰龙大蛇人本人也无法改变这一契约的特殊性。
至于为什么不把契约带在身边……理由也更加简单,魔法层面上的强烈指向性足以让持有魔法契约的被雇佣者找到另一张魔法契约的所在地。
如果冰龙大蛇人需要假死,那必然是需要做某些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避开所有部落的耳目,这种可能像卡门刺客团暴露自己具体位置的事物,想必是不会带在身上的。
这也是为什么需要白甲部落的原因,作为签订者与魔法契约的持有者,卡门刺客团完成了任务之后,就会去白甲部落。
最后需要向那些蛇人刺客支付任务报酬的,是作为签订者的白甲部落长塔克以及他的白甲部落。
杂乱的想法在安鲁的脑海中形成风暴卷席而去,但即便如此,安鲁还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安鲁全身上下的鳞片都在因为肌肉的收缩而颤动,展现出某种可怕恐怖的暴力气息,仿佛就像是血月之夜下发狂的魔法兽。
他看向多罗长老,声音低沉,目光极度危险,“多罗长老,现在这种情况,你是否能给我一个确切的解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