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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奴贩湾港
作者:萨姆咕咕 数字:3196 吐槽:0 更新日期:2023-08-16 14:33:47

  天地之间的颜色慢慢地不再如同风暴之间那般,深黑色的蓝天渐渐褪去那恐惧与压抑,挂上一抹湛蓝。

  海面上飘着的那孤独的长船,在那舒缓被温暖阳光照射的波浪之上撕开一条白色的轨迹,它杨着被风雨沁透的船帆,朝着离它不远处的那被山崖夹住包裹着的港湾驶去。

  刘醒正侧着身躺在船里,与其他那些人躺在那里紧贴着,周围看守他们的自由民杵着一根长矛,而那些站着的维京人的目光,都被那海岸边繁荣的港口所吸引。

  来来往往的商贩和渔船成群结队,扬着风帆从港口外朝着里面赶。可能是因为刚刚的风暴一会儿就要到来的原因,港口里挤满了船只,而码头边负责船只管理的水手,忙碌着把大大小小的长船按那些人各自的船队和类别分别排好,从几个到十几二十人用桨与长木杆调整好位置后,便有其他人忙碌着把粗麻绳将船只各自并列并排捆好。他们这些这个地区的渔民或水手通过这样劳作,能在这风暴来临前的一会儿足足挣上够一俩月吃食的薪水。

  因为到这港口的市集交易的商队众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满载着货物从外归来的,想要将船安稳地停靠需要极大的劳力,而来到市集的商贩则想抢在暴风来临前倾销货物,人手不足的空缺就靠这些渔民和岸边的水手填补。而商队的雇佣护卫或亲信则坐或躺在码头的泊位木桥上休息,监督着雇佣的渔民们将货船停好,并让他们没机会从船上没卸下的货里偷点东西。

  刘醒抬头去看,倒是也没被自由民怎么制止,他看到那些忙碌的水手,看到那岸上繁荣一片的景象,被这中世纪里那奇特与繁荣的景象给吸引了。

  岸上正在向来往商队兜售鱼干和酿制鱼糜的商贩,把切好与熟制的鱼块摊开在案板上摆放,集中起来的商贩将晾干了的鱼用木杆拼接成的超长渔叉挑起来,像船的桅杆一样在众多低矮的商贩摊位和房屋之间鹤立鸡群。那渔叉上挑着的是一只硕大无比的旗鱼,将木杆给压得弯弯扭扭,得靠底下的一些壮汉扶稳才能保持不倒,但是这销售办法也很成功地吸引了许多商队的采购在这些集中在一起的,当地贸易港势力最大也最团结的鱼贩子那谈价采购。

  另外这港口最宽最大的泊位处停了几艘相当庞大的龙首长船,刘醒目测那长船的高度起码有三人多高,与印象中维京人的小战舰天差地别。一面巨大的桅杆上包裹着厚重的帆布,帆布上缠着绑着的紧密麻绳用来起降它。

  那些战舰的长度也远远长于他们自己待的这艘长船,光从舰船尾部行驶到舰首并列就已经花了十几秒钟,不仅如此,其中最大的旗舰那木制船壳上,铆接木板的光泽亮丽与饱满,除了箭伤和一些钝器造成的损坏,那船壳两侧大量的浮雕无一不暗示着船的主人极具威严与地位。当他们行驶到船首时,刘醒终于看见了那艘船的最美之处。

  船首上高高扬起的龙头被一层薄铜包裹着,将木雕的纹路与铜的纹路互相混合,像是着了色般,把那艘船巨大的龙首刻画地灵巧与生动。

  龙的獠牙外露,橡木上裹镀着一层金箔,造势出那龙牙闪耀凶狠无比。龙眼处嵌着被精细切割与打磨的红色石榴石,细看才能看出来,那石榴石是用多块红色宝石近乎没有裂缝地胶合在一起后才变成了男人张开的手掌大小,而后镶嵌进去的。

  那停泊的泊位桥上正走着一队被脚镣与手铐禁锢着排着队的奴隶,他们被为首那精壮的水手牵着绳子,一个接一个的被身后的几名着甲兵士的长矛逼着向前走。

  而在他们的最前方,一人正坐在一把雕琢着纹路的木制靠椅上,手撑着腮看着那一捆捆的黄金与珠宝散开在面前,在那平放着的帆布上铺开一层夺目的金黄。

  我去!那么多钱财!刘醒惊叹着这巨额的钱币与工艺品的堆砌,但却看见那堆了足足有百个麻袋之多的更庞大的钱财。那庞大数量的宝物还在不断地增加着,被那些强壮的兵士一捆又一捆地把袋子里的财富倾倒在那坐在椅子上的首领面前,那场景就像是兽王在享用着兽群的仆人们为自己捕猎来的鲜肉,它慵懒且坦然自若,看着那金光璀璨不断在他面前铺展。

  当然这些钱财与身为奴隶的刘醒毫无干系,他只是上了岸张望了一下便被边上的人用矛杆拍了,被驱赶着朝前走。

  接下来刘醒与这些奴隶们便会被赶进屋子里被进行挑选择优,先选出强壮或美丽的男女而后洗净,清理身体打扮妆容穿上干净的衣物。

  当这些步骤准备完成后,他们便会被拉到市场最繁荣的地方进行售卖。

  刘醒回头看了看那首领,正瞧见他面前跪着几个人,其中一人便是那老船长。这一瞥之后,管他的那兵士更不耐烦了,推搡着他让他进屋。

  不过那只手上来用力推并没有推动刘醒,这股有点劲但完全不足道的力量让刘醒轻蔑地盯了下身后这个戴了头盔还比自己矮了个头的营养不良的小个子。那甲士被眼前这个壮硕的家伙回头的动作吓得倒也不轻,连忙向后退要拔刀,这举动还激得周边的其他兵士惊讶地要一同准备武器。

  刘醒自己怂了怂肩,反正自己说话他们又听不懂,于是自己进了屋里。那屋里的一个老妇探出头来怒目瞪着几个拔刀拔剑的士兵,于是那些士兵便自觉地收起武器算是完成了任务一样回到了码头那边。

  “你。”首领盯着那跪在地上的老船长,看着他的头颅垂下,手里捧着一个破布袋子。

  “在。”老船长应答道,把头垂得更低露出脖颈,一直戴在头上的护鼻头盔也被取下,露出金色带着些许花白的卷曲头发。

  “倒。”那雅尔倚在座位上,他那穿戴丝绸与软布织做衣物的身体微微一动,手慢慢抬起,朝下一指。

  于是那老船长便将手中袋子里那仅剩的一些珠宝倒了出来,掉在那堆宝物上只发出了一丝声响便被淹没过去。

  周围围绕着的亲卫与士兵都惊讶得议论纷纷,但是那议论与惊愕声很快便被压下去,在注意到那雅尔的表情后,在场的人无不面色煞白不敢吱声。

  “私吞珠宝,该当何罪?”

  “我愿以生命赔偿雅尔,还希望您能够让我赎罪,这事与船上的他人无关,是我出的丢弃财物的主意,希望大人能够对他们开恩。”那老船长把双手撑地,做出一副引颈受戮的姿态。

  “我准许了。”那雅尔缓缓正起身来,从腰上系的剑鞘里缓缓抽出那柄宝剑。

  这时,亲卫中急急忙忙冲出来一个壮汉把围观的人猛地撞开闯了进来。他大喊一声:

  “且慢!”

  那雅尔的剑以从鞘中拔出,这时便看见那壮汉挡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满脸真诚地对着雅尔。

  “大人,老迪恩是我们军中最有威望也最有实力的老水手,他做出丢弃珠宝保命的决定一定是合理的,还希望大人开恩!”

  “嗯。”

  “大人,此次英格兰之行,我军从各地劫掠的钱财以相当多了,完全无需担心这么点亏损。维登大人若不嫌弃,可以让他在军中将功补过,为大人赚取更多钱财!我相信他必定不会负辱使命...大人......“

  “你是谁?”那名叫维登的雅尔,盯着那身材高大壮硕的壮汉,那柄剑依然握在他的手上闪着骇人寒光。

  “大人,小的是丹麦的奥胡斯村的人,小的名叫奥姆斯温,我愿以命相担保,老迪恩他一定会不辜负您...”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柄剑便以一股猛劲刺过来,划过他的面庞只轻轻割开了那壮汉面部的皮肤。

  “闭嘴。”只说了一声,那声音粗犷,体格庞大的壮汉便不再敢做一声。

  “我问你,你是谁?”那雅尔再一次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让那威严与阴冷的腔调更显得可怕,周围围着的亲卫队与战士没有一个敢大口喘气或者因港口腥臭的鱼味咳嗽。

  “我是,我是大人您的下属。”

  那雅尔摆了摆手,不做一声,让壮汉退步到一边去。

  “斯温,你要明白。我很看重有能力的人,但是。”他走到老船长身边,便快举起那柄剑,直接劈砍了下去。

  剑切断了肌理与骨头,大量的血瞬间便喷洒出来,老船长疼地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抽搐。雅尔看了一眼那支断手,便丢下剑来,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看重你们,但是损失就是损失,错误就是错误。我可以原谅错误或者损失,但是丢掉与犯错就是事实,我无法豁免发生的事实,而损失的东西就得由犯错的人偿还。”

  “你的求情,我听了,我会留他一命,带上他的胳膊,让他滚。”那雅尔继续倚在座位上,看着眼前的壮汉跌跌撞撞地背起断了支手的老人直朝着人群外冲出去。

  周围的护卫依然没有人敢作声,直到那雅尔的再次示意下,他们才继续将剩下的战利品倾倒在地上让他过目。

  刘醒这时正在洗浴间里,浑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当然,他现在也很迷茫与没底。

  谁也无法预料到未来的他,这个被俘虏后带到这售卖的奴隶,究竟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