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走?”
庄友杰失笑,不由提醒一句。
“为什么?”丧波却依旧不动,一脸正色看向庄友杰。
“不为什么,看你顺眼,看你够胆,卖你一个人情,给你一个机会。”
庄友杰话罢,不再理会丧波,又招呼标叔道:
“标叔,让服务员重新上菜,我们再喝。”
“我马上去!”标叔离开座位,立马往包厢外走。
丧波也不再纠结,这可是洪泰的场子,分分钟就可能被包围。
“谢了!”
留下两个字,丧波细心将纸条放好,带着太子离开。
丧波的事,并没有扰乱众人的兴致,也并没有人在意。
在场除了占米外,哪个不是狠角色。
特别是杀手雄与鬼见愁两人,让他们殴打囚犯一顿,打得满身是血,然后回家吃饭,他们依旧可以吃得津津有味。
这一顿酒,一直喝到了凌晨两点,除庄友杰、杀手雄、占米外,其他人都醉了,好在酒楼对面就是一家中型旅舍。
庄友杰吩咐杀手雄,到对面旅舍开几个房间,众人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杀手雄倒是无所谓,酒量极好的他此刻只是微醉,点了点头便马上开房去了。
顺便叫了几个服务员帮手,扶着一群醉鬼去对面。轮到占米时,占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竟给出一个奇葩的答案:
“杰哥,我答应我奶奶,每晚都要回家的。”
哦?庄友杰看了看满脸通红,走路都打晃的占米,心中对其孝心大为赞赏,点头道:
“好,我送你回去。”
“杰哥,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占米摆手想要拒绝,可是手刚抬起,就直接捂向了嘴,哇哇直干呕。
“行了,走吧!”
庄友杰看得连连摇头,一把抓过占米,走出酒楼,叫了一个出租车坐了上去。
……呕…呕……
出租车上,占米刚坐下没两分钟,由于车辆晃动,再也撑不住了,一个人坐在后排,大吐特吐。
“师傅,不好意思,我朋友多喝了几杯!”
庄友杰心知港综市出租车司机脾气都不算好,这样吐法,也确实坑人,不由解释了一句。
没曾想那出租车司机连连点头,语气轻松道:
“理解!我喝醉了也这样,一坐车就想吐。没关系的,反正你们是我今晚最后一单生意,一会儿我开车回家洗洗就行了。”
说着,他竟单手握着方向盘,从前方拿出一叠纸递向后排,招呼起占米仔道:
“小兄弟,想吐就好好吐,吐出来就舒服了,来,纸巾!”
占米仔迷迷糊糊接过纸巾,庄友杰对于这个出租车司机,却是有些刮目相看,笑道:
“师傅,你做人倒是很不错啊!”
“与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嘛,这算什么不错。”
出租车司机也笑着回话道。
“有意思!”
庄友杰觉得对方说话很有趣,多嘴问道:
“师傅怎么称呼?”
“什么师傅不师傅的,我叫钟天正,先生要是喜欢,叫我阿正也可以!这名字,是不是有点一身正气的感觉?”
司机满不在乎的顺口回话。“钟天正?
”庄友杰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无比耳熟,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不由看向司机。就在此刻,正巧对面一辆汽车迎面而来,一道前灯照耀之下,司机的面容也从黑暗中完全显露。
“发哥!”在面容显露之际,庄友杰心中的震惊,绝对不下于在大街上碰到酷似古仔的占米。
因为这位司机的面容,竟然与前世自己那个世界的发哥,足足有八成相似。
只不过比起发哥来,清瘦了一些,也可以看作年轻版发哥。
“我靠,钟天正,不就是监狱风云中的主角嘛!”
杀手雄跟鬼见愁的天命宿敌!
灵光一闪,结合面容与名字,庄友杰也想到这司机身份。
记得这货就是监狱风云的主角,因嗜赌成性误杀妻子,最终入狱,才有了狱中那场风云。
“阿正,阿正,收到没有。”
“阿正,阿正,收到快回答。”这会儿,一阵结合了电流与杂音,很不清晰的声响,将庄友杰思绪拉回。原来,是钟天正出租车上的对讲机响了。
“收到,老邓,什么事,你讲!”
钟天正拿起对讲机,轻车熟路回着话。
“阿正,你到哪儿啦?我和小刘、小李等你半天了,怎么还没到?”
对讲机那头,名叫老邓的人声音很急,还带着那么一丝不满。
“我正赶过来呢,堵车啊!”钟天正随口瞎掰。
对方显然也不是傻子,语气情绪更大了:“半夜堵车,阿正,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啊。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叫大个儿了。”
“别,别,别,我没骗你,这边出了交通事故,条子封路,所以堵上了。十分钟,给我十分钟时间,我一定到。”钟天正这下开始急了,不过话里还是没多少实话。
“好,那我们就再等你十分钟,你快着点啊。”
钟天正顺手挂上对讲机,暗暗将油门踩到底,出租车的速度明显感觉快了数分。对此,庄友杰倒是一点不在乎,只是好奇道:
“阿正,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忙,来生意了?”
“不是,几个朋友,约好了玩两把而已。看到你们在路边拦车,怕你们久等,所以就想着先送完你们再去也不迟。
不瞒你说,我有一次喝醉了酒,你猜怎么的,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一辆车,真他吗的!”
钟天正一点不怕生,亦没在乎与庄友杰并不熟,实话实说着。
话虽然不算长,但透露出两个信息:
第一,他确实喜欢玩两把。
第二,他很够意思,本来是约好玩牌的,半路看到庄友杰两人拦车,特意送他们一程。
心中对钟天正好感大增,庄友杰微微笑道:
“你很喜欢玩牌?”
“人嘛,总有点爱好,不能只工作,不娱乐,我说的对吧!”
钟天正不答反问。庄友杰不置可否,点头道:
“那你一般玩多大的?”
“有得玩就行了,大小我无所谓啊!怎么,客人也喜欢玩牌?”钟天正挺能聊,觉得话题不错,便与庄友杰聊起来。
庄友杰摇头:
“我对玩牌没什么兴趣,玩得再好,赢得再多,终归是空中楼阁,一戳就塌。我更喜欢一步一脚印。”
呃……
钟天正显然有些不太明白庄友杰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赔笑道:
“看客人的样子,就知道客人是有本事的人,懂得大道理。不像我们这些小人物,有得玩就玩。”
庄友杰对于钟天正的话一点都不认同,但表面并不反驳,只是顺话道: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确实要好好及时行乐,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客人,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但我猜你一定也觉得我说的很对!”
钟天正不明觉厉,虽然没听懂但是得到了认同,更加主动的跟庄友杰攀谈起来
“对了,先生,看你出口成一定是文化人,先生你是做老师的?”
庄友杰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
“我在赤柱有那么一亩三分地,在那个地盘里面,我说了算!”
啊?钟天正蒙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个文质彬彬一看就是文化人的庄友杰是混古惑仔的,
一亩三分地就是“地盘”,他说的算就是话事,天哪这客人还是话事人!
透过后视镜钟天正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庄友杰,就短短的一秒钟,生怕庄友杰发现然后触电一般的转移了实现
身材高大挺拔,鹰眼剑眉,除了那一身书生气还有笔挺的西装,脱下衣服纹头老虎,还真像是出来混的,倒也符合话事人的形象!
钟天正别看嘴巴说的花,但实际上一辈子除了小赌就是好市民,老老分分的做人,心中认定庄友杰是古惑仔后,便闭嘴甚至呼吸声都小了很多。
庄友杰见其不再话语,倒是饶有兴趣继续道:
“如果有一天你来了赤柱混,我可以罩着你!”
呃……
钟天正更惊,误以为庄友杰想拉他入会,收他做小弟,赶紧话道:
“这位大哥我就混口饭吃能吃饱肚子就行,我现在开车挺好的,没想过要去赤柱混!”
“恩!”
庄友杰点头,话语道:
“你人不错,我也希望你永远别来赤柱!”
呃…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位大佬也喝多了点,胡说八道呢。
我还是快点送他们到达目的地,赶紧去玩牌才是正经。
钟天正心里不解,只能以自己的思想理解,暗暗再踩大油门,出租车立时像箭一样冲刺在公路上。
……
十分钟后,庄友杰扶着占米仔下了出租车,多给了钟天正一千块,算是洗车钱。
钟天正本来车费都没打算收了,毕竟对方是古惑仔话事人,已经做好白跑一趟吃个哑巴亏的他没想到庄友杰递来了钱,还是一张大牛!
虽然胆战心惊,但是想着等下要去打牌,钟天正倒也没有推却,千恩万谢收下,满脸欢喜的离开了。
待车开远还大声骂了一句:他瞄的这年头古惑仔都这么有钱了吗?
占米仔的家,是一栋还算不错,中产阶级集中的公寓楼。
这年头有钱人才住得起公寓,穷人要么搭个窝棚要么住的还是破木楼,条件一般的住的也是唐楼。
据占米仔说,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出了车祸,死光了,所以他从小被他奶奶带大。他的亲人,也只剩下他奶奶一个人。
这些年他们的生活并不如意,住在一栋烂尾楼里面,全靠他奶奶捡垃圾的一点微薄收入过活!
占米在赚到那第一笔十万块后,没有胡乱挥霍,首先就带着他奶奶搬家,租了这个比以前生活地好千百倍的地方,住了过来。
“杰哥,四楼就是了。”
一番呕吐,再加上这么老长时间,占米的情况好了许多,被搀扶着还能够说话,不断指点着庄友杰。
有一个导游在旁边,庄友杰连拖带拽,很快就把占米带到四楼口
“钥匙呢?开门吧!”
嗤嗤嗤……
占米迷迷糊糊开门,可是摆弄了好一会儿,就是打不开。
“谁?”
而房门里面,传出一道清丽的女声。
“占米,你家除了你奶奶,还有别人?”
庄友杰意外了,来时占米可对自己介绍得一清二楚,家里就一个奶奶,现在这道女声明显十分年轻,不可能是他奶奶啊。
呃…
比起庄友杰的意外,占米更加疑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着房门,十秒后,方才尴尬道:
“杰哥,不是这里,是那边。”
敢情,庄友杰与占米忙活了半天,根本不是自家的住址,难怪打不开门。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找错门!”
留下这句话,庄友杰扶着占米,便要去旁边正确的地址。
咔嚓……
这时候,一直打不开的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一道庄友杰熟悉的身影出现,竟是那晚买消息的夜场女。
夜场女脸上挂着一丝欣喜与意外,打开门后,马上招呼道:
“杰哥,还真是你!”
看着身穿睡衣,承托玲珑躯线的夜场女,喝酒后本来有点热的庄友杰感觉更热,话道:
“这么巧,你住这儿?”
“是啊,杰哥。”夜场女点头,目光扫向占米。
她似乎认识占米话道:“原来他是杰哥的朋友啊,他家在隔壁!”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送他回去。”
庄友杰点了点头,示阿夜可以回去了。
没曾想夜场女站住门口不动,脸上尽显妩媚,笑道:
“杰哥都这么晚了,现在很难打到车的。这个小哥哥家不大,还有他奶奶一起住,应该不是很方便。杰哥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今晚就在我家休息。”
“我家里,就我和一个姐妹,两个人哦!”
“呵!”
庄友杰轻笑,对于夜场女暗示性的话语很明白,此刻酒劲也上头了,顺口就答应道:
“好啊,你们两个女人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
“那好,杰哥,我不关门等你哦。不过就算是要借宿也是要收费的哟!”
夜场女说着,还真就把门扣住,却没有关死。
这一幕,让迷迷糊糊的占米看得暗暗咋舌,小心问道:
“杰哥,这女人你认识啊?”
“见过一次。”庄友杰点头,并不否认。
“只是见过一次,都有这个效果了?”
占米心头更惊,着实有些佩服。
庄友杰却不管那许多,赶紧扶着占米继续开门大业,总算将其安全送回了家。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占米的奶奶早就睡着了,庄友杰离开占米家,直奔隔壁。
刚一进门,依旧是睡衣打扮的夜场女,就像一个小女人般,主动为庄友杰脱下外套,笑颜满满道:
“杰哥,欢迎啊,想不到港综市这么大,你竟然这么巧就到了我家门口,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800不二价...”
“我们的缘分确实不浅,不过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怎么样,我今天有点困了。”
“不行最少八百!这个得先说清楚。”
“给你2000不用找了!”
“那好,杰哥大气!”
夜场女从事夜场工作本就对酒这些东西比较敏感,当然明白怎么一回事,眼前的这个男人估计也喝多了,行不行还是另外一回事,但是钱是一定不会退的,估计可以把他当凯子。
不过要真的发生了点什么,想想那天在酒吧飞起来的感觉,她也不会亏。想到这她反而还安定下来。